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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杨金玉
一
这个犁字有个牛我就想起牛拉的那种木犁。它驼背弓腰,像一位沧桑老人从商夏的土地走来。
犁的后面有许多祖辈的影子,走出中国大农业。木犁成了祖先而它的子孙兴旺发达,不用牛拉的犁用智慧奔驰大地,那神情有点荣光耀祖。
犁跟土地是情人关系,久别土地就有些忧伤陡生 思念 。亲吻土地那眼神都闪着亮光,墒是它吻出的血。犁一代一代的老去,土地永远是待嫁的新娘。
当我用古老的镰刀割进庄稼的根部,就想到犁翻开春泥的情景。
木犁是一株千年古树,在我的心里吐着绿。
二
父亲 躬着腰从仓库里拿出犁,那姿势跟犁一模一样。
犁的眼神熠熠生辉,它看见清明,它听见布谷鸟的歌声。
犁的腰总是弯着,它在积蓄力量。犁最壮行色的就是到田地里急行军,庄稼在身后排成了队伍,它仿佛是一位阅兵的将军。
犁趟过季节的長河闪着稻谷的浪花,这时它是绿波之上一艘不沉的船,驶向秋的彼岸。
犁面朝黄土背朝天从远古走来,像父亲走在前头,让我肃然起敬。
犁呵,父亲,让我来世还做你的儿子回报你所有的恩情。
让我也变成犁。
三
犁。父亲的一张弓。陈列在他的兵器库里。
春天父亲把弓拉成滿月,射出去的箭是一条条的垅,一棵棵庄稼。
父亲躬耕一生犁是得心应手的兵刄。父亲被岁月画成犁的样子,也是一张绷紧的弓了,用筋骨之弦射春天的墒。
父亲把我们犁成垅,犁成垅上的庄稼,犁成金灿灿的穗子。
犁呀,你的光芒照耀着一个个的金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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