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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张彦梅
这就是咸阳。大秦的帝都。第一个封建王朝启幕的地方。
随文友至西咸采风。西安离咸阳一步之遥，可我对咸阳的印象仅局限于秦始皇时代前后。在历史的云烟中，强悍的大秦帝国早在群雄的杀伐中灰飞烟灭，西汉王朝也最终被一秀才搅得四分五裂。商鞅变法、焚书坑儒 随着秦朝的灭亡，项羽一把火烧了咸阳标志着咸阳的政治地位逐渐衰落。至汉以后长安的建立逐渐取代了咸阳政治地位。这些都是初中的历史课的知识。在我的感知里，历史中的咸阳血泪多过辉煌。
咸阳位于陕西八百里秦川腹地，渭水穿南，嵕山亘北，山水俱阳，故称咸阳，是秦汉文化发源地。
默默无闻的咸阳走过千年，随着近两年大西安战略的提出，才让西咸新区应运而生。
车一路疾驰，车窗外到处是正在施工中的工地。我突然担心这座城只注重高楼的扩张，而忽略文化底蕴的加持。
直到我进了崇文塔景区，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余了。
景区并不宏大。一进景区门迎面矗立的崇文塔就吸引了我的目光：建于明的崇文塔，号称中国第一高砖塔。站在塔下仰望，可以看见塔身每层均设有四门四龛，龛中置或坐或立、形态各异、造型生动的石刻佛像。这与大小雁塔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。这样一对比，唐、明时期的 塔 建筑风格差异，催生了我心中的古意。
随友人在景区内《崇文国学馆》、《陕商文化博览馆》、《国艺秦腔馆》、《三秦非遗博览馆》漫步徜徉，这些国学经典、民间艺术，地方遗风让我对咸阳如蜻蜓点水般有了一点了解。
好在在大西安和西咸新区整体战略框架下，西咸继续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。 沣滨水镇诗经里 是一个 文化传承再现 相对具像的存在。那首传唱了几千年的《蒹葭》诗篇回响在耳畔：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，在水一方
红尘别恋，用歌声诉说。在水一方，越过浪尖汹涌。于是，远古的风缓缓吹来，眼前诗经中的花草，占卜岁月枯荣，映照古人的风尘残缺和圆满。
等尘埃里倾心一诺。
等水岸草青，等暗香浮动。
等你我再次循着古风而来。
并非我多情，当我眼前呈现的风物都从《诗经》转化为现实的景观和建筑，无论是风雅、国风、关雎、月出四大广场，还是秀莹、泳思、蒹葭、流萤、采薇五大庭院，还是歩履间入眼的店名：醉花荫、鸢飞阁、清酌饮，南有嘉鱼、剽有梅和不时擦肩而过的汉服美女、孩童，都仿若一根细小的线从不同角度通衢着遥远的古风。
小镇被灵沼环绕，水气是从灵沼两侧弥漫而出， 灵沼 由两河一渠水系组成，即沣河、灵沼河、灵沼渠。周文王曾在此疏理河道，教民稼穑，广施仁政，与民同乐，构建了西周 丰京 的和谐社会。《诗经》有云： 王在灵沼，于牣鱼跃。 历史是模糊的，诗经吟唱却是具体的。当我看着水边蒲草、红廖 这些诗经中的植物在眼前摇曳，眼前仿佛看到远古的人们，吟唱着诗经的 句子 ，在田野，在村头土房，在山涧，在落日余晖，在微雨空濛里，当采诗官风尘仆仆、摇着木铎，清脆的铃声从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，穿过树林和溪流，由远及近，刚才还专心劳作的村民们惊喜地抬起头来，扔下手中的农具，朝着铃声飞奔而去。他们知道，采诗官又如往常一样到这乡间地头来记录他们的心声。想想这是多么美的一幅情境呀。
其实， 采风 并不是现代才有，早在几千年前的先秦时期，就开始了这一活动。古代称民间歌谣为 风 ，所以采集民歌的活动称为采风。
两千年前，西周建丰镐二京于沣河之畔，设采诗官，沿沣河采各地民风，经筛选、编撰、谱曲、奏于天子。为政需要体察民情，而最适宜于表达人们感情的歌谣， 自然 是写照民情的好资料。《汉书·艺文志》 古有采诗之官，王者所以观风俗，知得失，自考正也 。周天子以 礼 统治天下，臣民则按 乐 的要求向天子汇报社会问题和提出建议和呼吁。礼乐文化核心体现的正是诗经，而诗经也正是礼乐文化诗情画意的记录。一部《诗经》不难看出西周时期，天子受到天下诸侯和百姓的拥戴，天下太平，民生和谐。
音乐之美，和诗以歌。耳畔响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恰巧坐在一片紫红的益母草前，闻着淡淡的药香，仿佛能听到一个女子的涕泪之声。 中谷有蓷，暵其干矣。有女仳离，慨其嘆矣。慨其嘆矣，遇人之艰难矣。 蓷，即益母草。
益母草也是中草药，作妇女病治疗调养之用，在本诗中则在女子被抛弃的悲情里承载情感抒发的起兴之物：在叹息声中看它枯萎，在无法舒解的哀痛里看它逐渐风干，在黯然落泪中看它失去水色，诗中三次重复的意象，让人有种忍受这种伤痛的时间感。而在这痛感之中我们也能读出她 遇人之艰难 、 遇人之不淑 到 何嗟及矣 终于在 伤感 彷徨中的自重自觉的艰难过程。难免一声叹息，古往今来 爱 都是永恒的 主题 。 爱 和 弃 也仿若孪生，从古自今一样的颤动心房或是撕心裂肺。
我仰起脸看天，看了好久，文友问我看啥看那么久？我说：是岁月！
我并不擅长铺陈宏大的叙事，只是着眼前的花草、吟唱此刻都投射出意味深长，他们闪耀出诗意光芒在心中烙下袅袅暗香，我知道将要都会沉淀在我未来的岁月里。
沣水潺潺，诗意泱泱。我的心也按捺不住即兴现代诗一首：
夕阳醒了 天空的脸开始绯红
坐在这里不想走
刚才 旁边的展厅里
人造的蒹葭下了一场早来的雪
打开远古的诗意
水边的益母草隐去诗经里的憔悴
在我的胸前颤了又颤
这母性的草 走过彷徨
带着苦涩与向往一起出征
走到本草纲目
帮助世间所有的女子
我的心低低的
感受淡淡药香里藏着的温柔暗潮
我也在修炼人间道
一个人行走
作者简介：
张彦梅,西安市雁塔区金犊路航天佳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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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-26 21:48: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