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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: 赵宪宇
李白和苏轼
两个人,
都写月,
都是圣手,
都有极高的写月的天赋与情结。
只是,李白对月,
似乎是为月而生,
当然得为月而死。
他把月当成了友人,
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
他把月当成了故人,
只今惟有西江月,曾照吴王宫里人。
他把月当成了亲人,
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 故乡 。
李白可真的是了解月亮的人,
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却与人相随?
但他又犯下了致命的错误,
明明知道月不可攀,却为什么去跳江捉之。
我们只能解释为,
他太过于亲近月,
太相信他心中的那个白玉盘了。
苏轼似乎不一样,
他心中的月,
好像没有儿时的定势,
倒是更多的岁月洗礼。
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,
充满变幻。
人生 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,
充满敬畏。
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,
充满 伤感 。
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,
充满力量。
李白写了无数与 白 有关的诗,
小时不识月,呼作白玉盘。
又疑瑶台镜,飞在青云端。
玉阶生白露,,夜久浸罗袜。
却下水晶帘,玲珑望秋月。
白 与月,
天然联系,
月与 白 ,
天性密切。
苏轼一生只写了一首与 东坡 有关的诗,
就叫《东坡》,
就写了月。
雨洗东坡月色清,市人行尽野人行。
莫嫌荦确坡头路,自爱铿然曳杖声。
东坡写 东坡 ,
十分难得,
此时,
月与东坡,
那么得体,
东坡与月,
那么和谐。
李白的月,
就在手上,
就在眼前。
苏轼的月,
则挂在圣殿,
远在天边。
即使是传说,
也不会传说到苏轼去捞月,
即使是亲近,
也不会达到李白的:
我寄愁心与明月,随君直到夜郎西 的蜜度无间。
实际上,
苏轼对月的情感一点也不少。
一方面呼唤:
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。
一方面疑惑:
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。
一方面戒备:
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。
一方面干脆:
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!
就在人间呆着吧,
心中有月,
人间就有天。
李白,没看懂月,
所以,李白只是浪漫主义。
苏轼,看懂了月,
所以,苏轼是现实主义。
同样是热爱 生活 ,
李白是,
对生活的热爱绝不因为生活的真相是什么。
而苏轼则是,
即使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着生活。
浪漫主义是真正的理想主义,
现实主义是真正的英雄主义。
两个人都选择了仰望,
李白回落到故乡,
东坡却有了玉宇琼楼的妄想。
令人奇怪的是,
浪漫的月,
就在身边,
而现实的月,
却那么辽远。
李白和东坡,
两个最美的名字,
两个最美的 诗人 ,
两个最美的月亮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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