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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王起
老刁站在院子里,看着那棵歪脖树上的绳套儿发呆。
那是一棵老枣树,树龄比老刁的年龄还大。那苍老的树冠和那干裂的树皮,还有那弯曲到45º的树干,就像老刁那活着时的爹老老刁。老老刁是吊死在这棵枣树上的。老刁认为爹的灵魂已经容进这棵树里,这棵树就是爹的化身。因此老刁每次有了重大的事情,都要和 爹 商量。
爹,我去找你吧?我不想活了。 老刁喘息着说, 养了这么个孽种,政府的低保我都没脸吃了。
爹 摇摇头,摇出一阵风来: 不行,你妈死的早,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不容易,你不能这样就死了。
老刁低下头一想也是,我这样去了,爹妈都会伤心的。可是 他后退了一步。
第二天,老刁又站在歪脖树下: 爹,我还是去找你吧,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,心里能落忍吗?
你完成任务了吗? 爹 说, 我死那会儿是被人冤枉的,后来又给我平反昭雪了。你呢?
我 老刁卡壳了。
你就这样扔下那个王八羔子不管了? 爹 问他, 你现在死是背着罪名死的,你知道不?
我咋管? 老刁扬起脖子反问道, 他都快四十的人了,骂他不顶事,打他我又打不过。咋管?
你呀你呀,管不了你就让他去危害社会?
那又能咋样? 老刁苦着脸摇着头。
咱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大伙儿骂了一万遍了。 爹 歪着头,拿眼瞪着他。
我算没法了! 老刁一筹莫展地说: 刚才又不知在哪儿灌的猫尿 我刚张嘴说他,他一把把我推了个跟头!唉
你管不了,难道法律也管不了他吗?
这 老刁好象不认识 爹 了似的,怔怔的看着 爹 。
爹 把脸扭过去了。
好! 老刁一跺脚, 既然你都不心疼孙子了,我还说啥? 说完,喘着粗气奔小卖部去打电话
警车走后,老刁脸上的皱纹有点儿舒展了。还没等他说话,爹说: 来吧。
先不了。 老刁一边解着树上的绳套儿一边说。
咋又不了?
国家让我吃着低保,这么好的光景,我要等着他改好了呢。 老刁嘟哝着。
老枣树的树枝儿上下动了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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