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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易友娥
老码头,旧渡船,撑船的竹篙,沉在水底的锚,早已不知去向。
河水年深日久,冲刷掉了它们全部存在的证据,一切仿佛都已经销声匿迹。
南来的客商,北往的归人,选择了绕道而行。乡下的这条河,流淌着清澈但不免被遗忘的命运。同它一样孤独的,还有岸边的麦田,玉米地,小村庄和村庄上相依为命的袅袅炊烟。
当晚霞铺在水面,芦苇摇曳生姿。野鸭子凫出小小的脑袋,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去;鱼群 幸福 的经过大河然后拐弯。
一条大河,无数次送走落花,在无数次的跌宕起伏里愈见从容,静水深流。
若是一定要在碧波荡漾里打捞出温婉的往事 不过是那日,少年立于船头,阳光照在阳光一样灿烂的年纪,春风得意。她坐在船尾,一路只静静看水,低头间,眉目葱茏。心中生浅浅的嗔念,船行再慢一些慢一些,河水慢一些,时间再慢一些。
船靠岸,各自分散,再无交集。 故事 没有开始,令人唏嘘;故事永不结束,避开了潦草的结局。如此,同船过渡五百年修。
一条大河必然不会试图说服我。深邃的会更加深邃,辽阔的必然更加辽阔。往事拍岸,过去的终究过去了,忘记的终于忘记了。
一个人在中年以后,许多话已经不想再说,即使在夜晚渐渐听懂了流水的语言,也不再企图与 生活 做徒劳的辩驳。
(作者简介:易友娥,来自随州市府河镇东方乡,现居随州,曾都区作家协会理事。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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