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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马东理
每个周末都要回去看娘，每一次离别，娘总要送到门口，把家里最好吃的食物让我带上，反复叮咛路上注意安全。每一次看到她逐渐佝偻的躯体和头上花白的头发我心里一阵难过，娘老了。
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，虽然排行老大，下面还有两个妹妹，但娘从来不忍心让我干重活。所以，从小家里虽不富裕但我却一直在娇惯中长大。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我每次回家，自认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，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让我干重活。
回忆往事，娘对她三个孩子的爱从来不求回报，总是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的孩子，用无私的爱抚育、包容、激励着我们。
那一年，我落榜了，没考上高中，班里上高中的只有2个同学。我的分数差的更远，娘没有责备我，说只要尽了力，天下农民一茬子，当农民也是一辈子。我不甘心，开学后背着书包背着娘去了40多里外的杨凌中学复习。十二月的一天，娘来看我，手里拿着一件崭新防寒服，她自己却穿着洗的发白的蓝夹袄。那时候，防寒服刚刚时兴起来，一件39元。39元是当时 父亲 半个月的工资。娘节约了家里的开支为了不让我受冻，为了我在同学中间有面子，买了漂亮暖和的防寒服给我。如今的冬天，虽然卖的棉衣有各种颜色和款式，但在我的心里，永远没有一件可以与那件防寒服相媲美。
记得我在杨凌高中一年级入学不久后，由于学习的压力和其他一些琐事，生病住院了。那天下着小雨，娘为了节省车费给我看病。凌晨5点从家里起床，步行30多里来医院照看我，看到我的时候，娘取下绿头巾、拧着雨水含着笑，轻松地说把家里唯一值钱的耕牛卖了、给我看病的钱足够了。我流着泪，我不知道在那个下着小雨的清晨，娘如何与别人讨价还价为了卖个好价钱给我治病；怎样跌跌撞撞一路前行、心急火燎要看到她心爱的孩子。我不知道，没了耕牛家里的十多亩田靠什么来耕种。然而，娘总含着笑安慰我，不要紧的，只要你病好了，咱家再辛苦一年再买一头。我那时候不能体会娘的苦，嚷着要吃豆花，娘从衣袋里拿出用手帕包着的仅有的零钱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买来了热腾腾的豆花，我大口大口的贪婪地吃着，娘只是含笑看着我，我只顾自己吃也没有让母亲尝一口。而今，每次回家带的食品，临走时母亲总会原封不动的塞给我，说家里啥都不缺、我也瘦了，还有孩子们正长身体、让我和孩子们吃。
高三那一年，我回家次数少了，每次回家邻居的婶婶说： 里娃，你娘每周星期五就早早的村口看你呢。冬天也不嫌冷，不在热炕上享福，你要给你娘争气哩！ 娘看到我的时候，搓着满是老茧的手，眉眼里透着欢喜，接过我的书包，喜滋滋地跟在我后面。逢人就说，我儿念书都念瘦了，你看都念成书呆子了。那一年冬天特别冷，我的手、脚都冻肿了，娘听说茄子杆与辣椒杆在水里煮泡脚可以治冻疮。于是，不顾天寒地冻，满村庄的田里找茄子干与辣子杆，本村里找不到又去外村找。冰天雪地里好不容易找到了、她像得了宝贝似的，欢喜得不得了。赶紧洗去泥土给我连夜煮药水，说也神奇，泡了有三次的样子，脚渐渐好了。我想这也许不是药的疗效，而是母亲的爱感动了上苍。
母亲爱她的孩子从来不求回报，总是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他，不让孩子受一点委屈。去年的一天，我女儿也长大懂事了，我过生日的时候她对我唱道：时光时光你慢些吧，还没孝敬您就老了，就让时光倒流，我还在您的怀抱 女儿流泪唱着，我流泪听着。
我想我那村庄里盼我回家的白发老娘了!
作者简介：马东理，男，陕西扶风城关人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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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-26 21:50: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