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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于鸿丽
人在旅途,总有那么一瞬感动,总有那么一股暖流,总有那么一种力量,留存在心底深处不经意的角落,偶尔想起便温暖整个生命。
他,黝黑的皮肤,古铜色的脸上,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笑眯眯的。他的煎饼果子小摊,简简单单地停放在我所居住的宾馆下面,每天天刚蒙蒙亮,他的叫卖声 煎饼果子,又香又脆的煎饼果子 便悠悠地传进来。因为方便,再加上天津的煎饼果子是闻名的地方特色小吃,我于是便成了这个小摊的常客。他的煎饼果子是用小磨现场磨成的绿豆糊制成的,摊上鸡蛋,夹上薄脆或油条,再配上各种豆浆。 薄脆煎饼,香,脆,女人刚好够吃;油条煎饼果子,劲道、有嚼头,大一些,一个女人一般吃不上 他会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薄脆煎饼和油条煎饼的差别,讲各种五谷豆浆的养生之道,讲天津的风土人情,他的微笑像极了这火热的天气,让心每天都充实着、 快乐 着。当知晓我要到意大利风景区和五大道景区时,他热情地告诉我线路,放下手头的生意把我送到公交站点。他爽朗的笑声,悠长的叫卖声,热情的招呼声,成了我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一种陪伴,一种慰藉,不经意间溅起心头一朵朵至真至纯的浪花,雀跃着、欢呼着。
记得那年,我因为手疾到济南治疗,趁着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,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泰山。因为索道出现故障,从泰山下来时已是华灯初上,错过了回济南的汽车。正在我们犹豫要不要留在泰安的时候,一对来自北京的老夫妻跟我们商量一起打车回济南。坐在回济南的出租车上,七岁的女儿像霜打的茄子,本来就晕车的她,排山倒海般地呕吐不止。我呢,连日的奔波劳累,流着脓水和血丝的手掌再兼混沌晦暗的 心情 ,我的胃也翻江倒海地翻腾着, 哇 地一声,猝不及防,竟如火山喷发一样吐在北京来的老妇人身上。我惴惴不安,歉疚地不停地道歉,准备迎接一场疾风暴雨般的呵斥,亦或厌弃的白眼,大姐可是来自大首都北京的城市人呀!没想到,大姐低声地和蔼地说 没事儿,没事儿 ,她顾不得擦掉身上的污物,一边给我倒水漱口,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,让我能感觉舒服些。她的声音很轻很柔,如潺潺的流水一般软绵;她浅浅的微笑如盛开的白莲一样,恬淡安详;连同她花白的头发,慈祥的笑脸,一起尘封在我的记忆里。后来我到过好多地方,时不时地会想起这位已经记不得面容的大姐,想起她对我们的一路照顾,每每想起,感激之情便油然而生,越过时光的门槛,奔涌而来。
去年春节,与台儿庄有了一段美丽的遇见。那天我们从曲阜到枣庄,坐上了通往台儿庄的BRT10专线。邻座的是一位台儿庄小伙,很热情也很健谈。当我无意间说起我预定的宾馆,他热心地用手机帮我查看位置,告诉我宾馆距离古城较远,需要乘车或坐船才能进入古城。了解到我们明天要从台儿庄赶到临沂竹泉村景区,小伙子热心地帮我找台儿庄汽车站的电话,以便我们了解发车的时间。小伙子斯文儒雅,稳重憨厚,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。 祝你们旅途愉快 他下车了,我的心暖暖的。
这是一张张陌生人的脸,一张张神态生动、表情鲜明的笑脸,一张张或许平凡、或许平淡但热情善良的脸,他们携着一缕缕阳光,定格在我的生命里,漫过时间的长廊,给心灵一点温存。还有,武汉蒋自立专家为我作的书序;远在青海的温老师为我写的书评;枣庄的善鹏大哥给我寄来刊登着我文章的报纸;烟台的臧大姐一字一句饱含深情的文评;杜校长在火车上帮我修改的文章;散文群里师友热情洋溢的祝贺和鼓励;还有,北京就医时,贾教授和风细雨的安慰;浙江师院学习时,那个甜美的女孩甜甜的赞美;杭州游玩时,老奶奶真诚的吴侬软语
那是一个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;那是一段段短暂、轻松、温暖、不需设防的陪伴;那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点点朴素的善意;那是一个个也许平淡,甚或卑微,但不乏努力向上的 人生 ;那是尽管世界有些薄凉但我们依旧深情活着的一个理由;那是无论世界给了我们什么 热闹喧嚣或寂寞冷清,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 生活 的一种力量。
人生,就像一段长途旅行,我们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过客,一路奔波,一路劳累。可沿途总有那么一个人、一件事、一处景,在你凝眸注视的那一刻,于心间定格成永恒,任光阴宛转,仍然闪着温暖的光芒 那是爱的陪伴,是心灵世界的温馨守护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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