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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郭 昕(四川)
当女人意识到自己必须美一点的时候,总是有办法的,无论年龄大小。
七八岁的时候,在灶下烧火,把火钳烧得通红,拿出来,太长了,够不着,让弟弟拿着,我抓住一把头发,想缠在火钳上。火钳太红了, 嗞 的一声,一把头发化为轻烟,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。头发没烫卷,还差点烫了手。
我心里一时有点焦躁,满头大汗。等火钳凉一会,让弟弟再次举起来,我小心翼翼地靠近,抓住另一边的头发,就在我的耳朵边,竭尽全力的斜着眼,终于将一缕头发缠上了火钳。我和弟弟都不准动,静静的呆一会,松开手,拿开火钳,一朵盛开的 花 就挂在我耳旁了。
这朵 花 开了几个小时,我妈妈笑着摸过几次,自己一会儿去照一下镜子,一会儿去照一下镜子,用手把 花 整理一下,美滋滋的过了半天。后来被我的东奔西跑和汗水冲掉了。
摸索几次就有经验了。找根铁丝,伸进灶孔烧烫,不烧红,将刘海儿一圈一圈地卷上去,数到二十,待取下铁丝,额头上一团黑色花团,卷曲得梳子梳不开,只能用手撕。耳旁,后脑,头顶,都可以烫出一朵朵 花 。当然,手指烫伤算不了什么。
那时的我经常干这事,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期,现在我满脑袋微卷,是不是跟小时候老烫发有关呢?
曾经也想让耳朵大有作为。
读初中的时候,青青的妈妈是医院的护士。一个星期天,我们约好去找她妈妈。
阿姨丰满和蔼,笑逐颜开。见我们来了,从金属盒里拿出一根针,有1.5寸长,很粗,像缝被子的针,针屁股上有个方形的金属块。我从没见过这种针,有点害怕。
还好,阿姨先拿她女儿下手。她用手指捏住她女儿的耳垂,消了毒,用拇指和食指反复的揉,直到耳垂发红,她说耳垂的肉很薄,揉麻了就不疼了,然后 一眨眼,粗针已刺穿青青的耳垂,鲜血顺着耳朵、脖子,流到衣服上。我在一旁眨着眼,咧着嘴,呲着牙,感觉脚板底都在发抖。
阿姨见惯不惊,轻描淡写地用医用棉止了血,在耳洞上插上一截花椒棍,让 洞 慢慢愈合。
另一只耳朵如法炮制。看着那么多的血流下来,我有点不敢,不想穿了。青青不服,说一点都不痛,来都来了。
于是,在一片恐惧的叫喊声中,我受完了 刑 ,同样血流如注,两只耳朵都插上了花椒棍。
阿姨叫我们一星期不洗头,等几天取下花椒棍就可以戴耳环了。
但这 刑 受得并不值。
五角钱一对,甚至一元钱一对的耳环,插入耳洞,最多自得其乐地摇晃两天,耳垂就开始发痒发红,疼痛,一取下,就 自然 痊愈。不甘心,反复多次,依然超不过三天。人家说戴金的银的就不会过敏。我咋可能有金的银的呢?我妈都没戴过。
只好不去管它,慢慢的,耳洞就封闭了,至今只留个痕迹。
顺着这个思路下去,这样爱美的人长大后该是个妖精吧?完全不是。自己对自己都非常失望,不会穿衣打扮,买衣服鞋子必须拉人当参谋,否则逛一天啥都买不成。
沮丧之余,经常安慰自己,内在美更重要,然而内在美是那么好修炼的吗?
(图片:,网络)
●作者简介●
郭 昕,居都江堰市。对自己说:在一个平常的世界里,你很久没被感动,就证明你的内心缺乏一种崇高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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