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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禹庙文献的社会史透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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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2-27 19:50:4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在中国古代,对大禹的崇拜是一种普遍的信仰现象和文化现象。禹庙是大禹崇拜的空间载体。无论通都大邑,还是穷乡僻壤,很多地方都建有禹庙,其中一些甚至历史悠久。有禹庙,自然就有与其相关的基础史料、方志、碑文、诗歌等文献。这些较为分散的禹庙文献,能够反映出当时的一些社会面貌。本文将从社会史的视角,对禹庙文献进行粗线条的解读,以求初步揭示禹庙文献的史料价值,以及禹庙在古代社会的地位。
一、古代禹庙文献体现古人崇拜大禹、颂扬大禹的社会现象
大禹在治水过程中所体现出的伟大品德,即治水之德,被古人不断肯定和讴歌。早在先秦时期,诸子就对大禹治水之德评价颇高。如《荀子》就颇有代表性:“禹有功,抑下鸿,辟除民害逐共工,北决九河,通十二渚,疏三江。禹傅土,平天下,躬亲为民行劳苦,得益、皋陶、横革、直成为辅。”[1]据研究,大禹治水之德,是父系氏族时期原始习俗道德最高准则的生动反映,其根本目的在于维护氏族和部落的共同利益。[2]又据学者们总结,大禹治水之德包括以下内容:仁德爱民的精神;艰苦奋斗的精神;公而忘私的精神;因势利导的精神;人定胜天的精神;善于学习的精神;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等等。[3]古人对大禹的崇拜,往往以大禹治水之德作为根基,并且把禹庙作为依凭,体现了中国古代文明崇拜大禹、颂扬大禹的特点。以上现象可从古代数量众多的禹庙(祠)记文、诗歌中窥见一二。如清人施闰章在应请而作的一篇记文中称:“岁己亥(1635年)春,兖州宁阳县北三十里堽城坝(今山东宁阳县堽城镇)新葺禹庙成。主之者工部屯田员外郎刘君元琬以书来请纪月日。闰章谨记之曰:嗟乎!余读《禹贡》,叹明德之远也。禹治水行天下,舟车橇撵,东西朔南,胼胝十三载,三过门不入,以告成功。民淡其灾,其膏泽之系人心,若江河之行地中。苟视息饮食、践土而居者,固宜家尸祝、户蒸尝也。况川泽之险、漕渠之要害,奔流湍悍,啮石决堤,丘陵不能塞其溃,万夫无所施其勇。神实尸之,俾享厥利。有不食于斯土者哉?”[4]诗歌的数量就更多。如北宋司马光《谒三门禹祠》:“信矣禹功美,独兼人鬼谋。长山忽中断,巨浸失横流。迹与天地久,民无鱼鳖忧。谁能报盛德,空尔荐醪羞。……”[5]南宋王阮《禹庙一首》:“万世衣裳脱介鳞,一祠宁足报恩深。长教天下江河顺,始慰胼胝手足心。”[6]元人宋无《大禹祠》:“力平水土势回天,功业三千五百年。四海九州皆禹迹,独留陵寝越山边。”[7]
二、古代禹庙文献反映帝王政治对大禹的倚重
据禹庙文献可知,在中国古代,崇拜大禹、颂扬大禹是自上而下的,首先是一些帝王的行为,而其载体则为禹庙。例如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一年(497年)“夏四月庚申,幸龙门(今禹门口)。使以太牢祭夏禹。癸亥,幸蒲坂(今山西永济市蒲州镇)。使以太牢祭虞舜。修尧、舜、夏禹庙。”[8]又如唐太宗贞观十二年(638年)春二月“乙丑,次陕州(治今河南三门峡市),自新桥(今何地不详)幸河北县(治今山西平陆县境),祀夏禹庙。”[9]元代也是如此。至元元年(1264年)秋七月“丁酉,龙门(今禹门口)禹庙成,(元世祖)命侍臣阿合脱因代祀。”[10]“禹庙在河中龙门。至元元年七月,龙门禹庙成,命侍臣持香致敬,有祝文。”[11]龙门的大禹庙被列入了元代的国家祭典,元世祖下令大臣代表自己前往祭祀。
古代禹庙有多处,其中最受帝王重视者,当数会稽的禹庙。该庙最早位于涂山南麓,“明时始即会稽山陵庙致祭,兹庙遂废。”[12]祠庙自宋元以来一直被列入国家祭典:“宋乾德四年(966年),诏吴越立禹庙于会稽,置守陵五户,长吏春秋奉祀。绍熙三年(1192年)十月,修大禹陵庙。明洪武三年(1370年),浙江行省进大禹陵庙图;九年,令百步之内禁人樵采,设陵户二人,有司督近陵人看守。每三年遣道士赍香帛致祭,登极遣官告祭,每岁有司以春秋二仲月祭。”[13]古代帝王中,对会稽禹庙最为重视者,当数康熙帝和乾隆帝。康熙二十八年(1689年)二月十五日,康熙帝“展拜大禹庙,瞻眺久之”,禹庙是康熙帝此次南巡中的一个站点。康熙帝此次“敕有司岁加修葺,春秋莅祼,粢盛牲醴,必丰必虔,以志崇报之意。”康熙帝在其所作《禹陵颂》中袒露了自己对大禹的认识,以及此次南巡展拜会稽禹庙的动机,并对大禹加以颂扬。从中可见,治水之德是康熙帝崇拜大禹的重要原因。而康熙帝当时正致力于解决黄河水患问题,与当年的大禹有相似之处,于是,从大禹处吸取精神力量和获取治水的“政治合法性”无疑是此次展拜禹庙的根本原因。[14]展拜后,康熙帝有一系列郑重其事的行为,并影响到后来的地方官和雍正皇帝:“赐帑金二百两,给其后裔,增守祠二人。御书‘地平天成’四字扁额。御制‘江淮河汉思明德,精一危微见道心’对联一副,恭悬正殿。绍兴府(治今浙江绍兴市)知府李铎增葺祠宇。(康熙)五十二年,知府俞卿重修。而旧祠规模狭隘,岁久渐圮。雍正七年(1729年),钦奉上谕,着加谨修葺。(臣)总督李卫钦定察勘,动帑兴修。”[15]后来,康熙帝还多次派遣大臣前往致祭。至于雍正帝,其刚即位不久,就迫不及待地派大臣前往祭祀,并作有御祭文。据该文可知,雍正帝力图通过祭祀这种国家仪式来证实自身统治的合法性;同时,作为一个新皇帝,即位伊始不免忧心忡忡,正好可以通过祭祀仪式来寻求大禹神灵的保佑,以舒缓内心的压力。第二年正月,雍正帝又遣觉罗常泰致祭。[16]由上述方志禹庙文献所记载的康熙帝、雍正帝事例来看,古代帝王以禹庙为载体,崇拜大禹、颂扬大禹,应该都有着特定的政治目的。大禹治水之德及大禹的神祇身份,应当是帝王们实现某种政治需求的重要凭借。
三、古代禹庙文献表明地方官员及地方精英对禹庙的依赖
不仅帝王政治倚重于大禹,地方官员和地方精英对禹庙也有依赖。在传说中大禹活动过的重要地点,往往建立起禹庙,禹庙成为官员在任拜谒、灾害祈告,地方教化百姓的场所,即元人所谓“盛德必百世祀,有庙则人心萃,所由来尚矣。”[17]
1.古代地方官员在任时拜谒禹庙
官员在上任时拜谒治地的重要祠庙,或为了向地方社会传达自己将遵从地方文教传统,或为了寻求地域神灵的支持,该仪式是官员在任上能够顺利治民的重要前提;而离任时亦须拜谒,或为了表示对地方文教传统的认同,或为了感谢地域神灵的帮助,这种仪式也不可或缺。古代官员在上任、离任时拜谒禹庙,虽是如此,但偏重于表达对地方文教传统的遵从或认同。而大禹治水之德正是这种地方文教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古代地方官员上任时常常拜谒禹庙。如唐景龙三年(709年),担任越州(治今浙江绍兴市)长史的宋之问在上任伊始,即到会稽禹庙拜谒。在祭文中,宋之问写到:“昔者巨浸横流,下民交丧,惟后得流星贯昂之梦,受括地治水之符,底定九州,弼成五服。遂类上帝,乃延群公。自有生灵,树之司牧。大灾莫逾于尧日,勤人不越于夏君。向微随山奠川之功,苍生为鱼,至今二千九百年矣。肇为父子,始生君臣。兴用天之道,广分地之利者,呜呼!皆后之功也。”作为重要地方文教的大禹治水之德,显然是宋之问表示遵从,因而大力颂扬的对象。正是受到大禹的感染,宋之问才对新职务自我激励和期许:“先王为心,享是明德。后之从政,忌此奸慝。酌镜水而励清,援竹箭以自直。谒上帝之休祐,期下人之苏息。”[18]又如元代官员归旸到夏县(治今山西夏县)为官,“县夏都也,旧隶安邑,后为县犹以夏为名。故县有大禹庙,在城西邱上。旸思今天下耕以食,织以衣,栋宇以息,冠裳以游者,微夏先王则为鱼久矣。四海当通祀,矧专其故都哉。旸将往百拜庙下,以病不果,谨为诗,俟题庙壁。县人刘大有来请刻石,遂书以遗之。”[19]大禹治水之德,是促使归旸在上任之初就打算前往禹庙拜谒的最重要因素。为了表达对该地方文教传统的遵奉,归旸即便生病也无意免除,最后不得不采用了变通的方式进行拜谒。
而地方官员离任前,也会拜谒禹庙。如元代某位绍兴路(治今浙江绍兴市)地方官到任前,绍兴已遭遇饥荒和疫病:“越土荐饥,疾疠仍臻,民多流殍。”该官员上任后尽力实施荒政,并取得成效。后来,该官员离任前到禹庙拜谒,发现禹庙颓败,于是倡议地方重建禹庙,其结果是得到地方社会积极响应,顺利完成重建。记文作者邓文原表达出该官员的心声:对大禹治水之德,“凡越之人群居耕凿,服习声教,溯原而上,曷可食息忘也?”[20]虽然记文并未特别提及此官员在救荒过程中曾得到过大禹“神力”的帮助,但照常理推断,此官员离任前拜谒禹庙,既是答谢大禹的神佑,更为了表示对当地敬重大禹治水之德的认同。
2.古代地方官员在无力应对灾害时向禹庙祈祷
“祀神治民,守之先务”。[21]古代地方官有两大主要任务,一是按照礼仪祭祀治内神祇,二是治理好百姓。地方官按照礼仪祭祀治内神祇,除了上任、离任之外,更常见的情况是遇到棘手的自然灾害时。因为古代对付自然灾害的手段实在有限,故而地方官在面对自然灾害时,往往不得不依靠治内的神祇。站在无神论的角度来看,这样的举动并不能对消除灾害本身带来任何好处,但从心理学的视角去认识这些行为,就会发现,这些行为至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,暂时缓解地方官及地方社会的紧张情绪和心理压力。带着有治水之德的大禹神灵可能会帮助消灾解难的希望,去勇敢面对灾害,总比在灾害面前一无所为,畏惧、逃避要好。[22]
据禹庙文献的记载,对会稽的地方官而言,除了大禹的“神力”之外,大禹治水之德也是向大禹求助的重要原因。如唐代官员李绅在赴越州任上时,“早渡浙江,寒雨方霖,军吏悉在江次。越人年谷未成,霪雨不止,田亩浸溢,水不及穗者数寸。余至驿,命押衙裴行宗先赍祝辞,东望拜大禹庙,且以百姓请命。雨收云息,日朗者三旬有五日。刈获皆毕,有以见神之不欺也。”[23]在面对连日降雨影响农业收成时,刚上任的官员李绅只能向禹庙祈告。在他看来,所幸大禹显灵,降雨停止,农业丰收。又例如南宋官员綦崇礼曾撰《知绍兴府禹庙祈雨文》。据该文可知,在“靠天吃饭”的当时,一旦水旱失调,就会对农业生产带来灾难性的后果。而绍兴府确实就遇到了这样的困局。先是头年秋天降雨过多,紧接着第二年仲夏以后又降雨不足,因此綦崇礼不得不求助于大禹。大禹治水之德是綦崇礼求助的重要原因。[24]根据禹庙文献内容,其他地区的地方官,也会在无法消除自然灾害时向禹庙祈告。如明代官员何乔新刚到山西上任,就迫不及待地到禹庙去祈雨,因为当地已经干旱两年,“粒食孔艰,乃至食人”。何乔新在祷文中请求大禹“王灵在天,诞作霖雨。膏我麦苗,爰及稷黍”。从祷文中不难看出,何乔新向禹庙祈雨,同样建立在大禹治水之德的基础之上。[25]
3.古代地方官员与地方精英通过禹庙教化百姓
明人刘俊曾为凤阳府(治今安徽凤阳县)重修禹庙而撰写庙记,对自己的动机,刘俊解释为让人“知朝廷与乡人所以享祀者,在于尊尚道德,不忘其功焉。”[26]地方官员与地方精英正是利用禹庙对民众实施教化,通过宣扬自己认同大禹之“德”(包括治水在内),从而教化民众接受现行的政治秩序。这里以元代为例加以说明。
元人林元所撰《大禹庙记》就体现了地方官员的上述努力。据该文,元代大德年间,湖广行省(治今湖北武汉市)官员重建位于大别山的禹庙,其目的是在大禹治水故地纪念大禹,并由此向朝廷请求赐予庙碑。大禹治水的巨大功德,使得为大禹立庙纪念是完全符合祭法的行为,而朝廷也因此完全同意了湖广行省的请求。值得注意的是,作记者林元贵为翰林,学识渊博,不可能不清楚大禹治水的相关史实,而在作记时却有意模糊了史实和地方传说的界限,言之凿凿地宣称:“禹乘四载,随山刊木,导水至于大别”,并宣扬大禹治水奠定了湖广行省在水运方面的重要地位。接下来,林元通过追叙元世祖统一全国过程中询问“禹功矶”名字的故事,巧妙地将元世祖“拯民水火之心”“默契”于大禹的“拯溺平水之功”。此外,还强调元成宗“嗣承丕绪,孝思祖武”,接着又凸显了重建禹庙的重大意义为:“钦想先帝神游,风马云车之所至,一统阜康,百神受职,足以慰在天之灵也。”林元的文字表面上写禹庙,但实际效果则是带出了元世祖“拯民水火之心”的恩德,以及“一统阜康,百神受职”的功业,而元成宗继承了元世祖的恩德和功业。[27]这样,就在庙碑的字里行间,潜移默化中教化民众接受现行的政治秩序。总之,据《大禹庙记》可知,地方官员以重建禹庙为手段,并通过翰林林元撰写庙记,从而利用禹庙对民众实施教化。
而元人欧阳玄《禹王庙记》则反映了地方精英的上述努力。[28]记文强调了大禹治水之德的巨大意义,即“九州以平,五行以顺,而民生衣食于彝伦攸叙之中,迨于今几四千年矣”。所以,对大禹立庙祭祀是理所当然:“所谓盛德当祀,宜与天地相为无穷也。”夏县作为大禹故都,是“治水之功所在”,还有“故墟”,而且有重视祭祀大禹的传统:“邑之人尤重事禹”。这样,夏县所存四楹的大禹庙“隘陋弗称,岁久将倾”就显得令人无法容忍了。记文紧接着云:“泰定甲子(1324年)初,静海县(治今江苏南通市)达噜噶齐瑞著致仕家居,爰咨于众,合谋新之。时主庙事台可明[29]与邑人薛政实相其事。于是人心翕然,富者输财,强者输力,群材鳞集,五工程能既底法矣。庙成有日,而瑞著卒,遂中寢。邑士刘思义慨然曰:大禹功德不可忘也,瑞著之志不可以不成。乃谂于众,而出己资以竟其功。闻者以劝,财力裕如,乃荒度故殿址,广植八楹。殿之北复作四楹,以涂山后配焉。左右翼以邃庑。严侐宏敞,信足以萃人心,祀盛德矣。”[30]瑞著从达噜噶齐[31]一职退休后回到地方,其身份不再是官员,而是充分利用其任官员时积累的人脉和声望,转化成地方精英,所以能够带动地方社会参与修建。此外,邑人薛政负责重建禹庙这样的公共事务,当为地方精英;邑士刘思义同样热衷于重建禹庙,且颇有财力,能“出己资以竟其功”,并能动员地方社会参与,也应属于地方精英。可见,瑞著、薛政、刘思义等地方精英在重建禹庙方面有着共同的目标,并且付出了较大的心血,而他们的财力、声望是完成禹庙重建的重要保障。进一步讲,地方社会精英之所以尽力重建禹庙,是力图以此对民众实施教化,来延续和强化地方社会的政治秩序。这种政治秩序最根本的要素,就是对王朝统治的认可和接受,这也正是地方精英的安身立命之本。惟有地方社会认可和接受王朝统治,地方精英才能存在,因为地方精英根本上讲是依附于王朝政治的。重建禹庙,就等于重新延续和强化了王朝对本土地方祭祀的认可,作为交换条件,地方社会亦要认可和接受王朝统治。与元代湖广行省地方官的情况相似,元代山西的地方精英同样以重建禹庙的方式、撰写庙记的手段,利用禹庙对民众实施教化。
综上所述,古代禹庙文献反映了古人崇拜大禹、颂扬大禹的社会现象,帝王政治对大禹的倚重,以及地方官员和地方精英对禹庙的依赖,这三方面既证实了古代禹庙文献有突出的史料价值,又体现了古代禹庙具备特殊的地位。自然,本文仅仅是初步的研究,古代禹庙文献的史料价值,以及古代禹庙的地位问题,皆还有继续深入的空间。而以上三类历史现象之所以能出现,源于两个基本动因,一是大禹治水之德,二是大禹的神祇身份。大禹治水之德对中国古代社会的影响,目前学界研究相对较多。而大禹神祇身份对中国古代信仰世界的影响,以及大禹治水之德、大禹神祇身份结合在一起,会产生怎样的影响,学界则明显关注不够。这或许是今后值得重视的问题。
注释:
[1]王先谦撰,沈啸寰、王星贤点校《荀子集解》卷18,第463页,中华书局1988年版。
[2]参见刘孟达:《大禹治水传说的伦理学底蕴》,浙江省社会科学院、绍兴市社会科学院编《大禹论》第156—161页,浙江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。
[3]参见戴涟璋:《大禹精神与中华文化传统》,《浙江学刊》1995年第4期;陈鼓应:《尧舜禹在先秦诸子中的意义与问题》,《安徽大学学报》1985年第2期;周魁一:《大禹何以盛名远播——史实辩证、道德分析、意义阐发》,李绍明、汤建斌、谭继和、王纯五主编《夏禹文化研究》第25—27页,巴蜀书社2000年版;徐日辉:《大禹治水:人类瑰丽的文化遗产》,《全国第三届禹羌文化学术交流会论文选集》第165—166页,四川省北川县2013年10月。
[4]施闰章:《学余堂文集》卷18《禹庙碑记》,台{1}湾省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313册第220页,1986年版。作记时间据施闰章生卒年推断。施氏生于1618年,卒于1683年。见钱仲联主编《中国文学家大辞典·清代卷》第592页,中华书局1996年版。
[5]司马光:《传家集》卷9《谒三门禹祠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094册第94、95页。
[6]王阮:《义丰集·禹庙一首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54册第556页。
[7]宋无:《翠寒集·大禹祠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08册第329页。
[8]李延寿:《北史》卷3,第117页,中华书局1974年版。
[9]刘昫等:《旧唐书》卷3 ,第49页,中华书局1975年版。
[10][11]宋濂等:《元史》卷5,第97、98,卷76,第1903页,中华书局1976年版。
[12][13][14][15][16] 嵇曾筠等监修《浙江通志》卷首三、卷221、卷238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19册第71页,第525册第89、90、419、420页。唐人李绅会稽《禹庙》诗曰:“清庙万年长血食,始知明德与天齐。”见祝穆撰、祝洙增订《方舆胜览》卷6,第113页,中华书局2003年版。可知按照古代神祠的一般规律来理解,至迟到唐代,会稽禹庙已经“血食”,大禹已不仅仅是被纪念的对象,还成为古人心目中拥有灵异力量的神祇。
[17][19][30]觉罗石麟等监修《山西通志》卷205欧阳玄:《禹王庙记》、卷222归旸:《禹庙诗引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49册第660、661页,第550册第421页。
[18]李昉等编《文苑英华》卷998宋之问《祭禹庙文》,第5240页,中华书局1966年版。
[20]苏天爵编《元文类》卷20邓文原:《帝禹庙碑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367册第238、239页。
[21][26]赵宏恩等监修《江南通志》卷42附刘俊:《重修庙记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08册第353页。
[22]美国宗教哲学家威廉·詹姆斯认为:“宗教意味着个人独自产生的某些感情、行为和经验,使他觉得自己与他所认为的神圣对象发生关系。”见威廉·詹姆斯著,尚新建译《宗教经验种种》第32页,华夏出版社2008年版。照此看来,个人的体验是宗教行为的核心。地方官及地方社会的旨在消除自然灾害的各种宗教行为,是通过个体的体验发生作用的,这就势必在心理层面施加了正面的影响。
[23]李绅:《追昔游集》卷中《渡西陵十六韵序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079册第92页。
[24]綦崇礼:《北海集》卷36《知绍兴府诸庙祈雨文·禹庙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34册第752—753页。
[25]何乔新:《椒邱文集》卷27《祷禹庙文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49册第416页。
[27]迈柱等监修《湖广通志》卷107林元《大禹庙记》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34册第713—714页。
[28]当时欧阳玄的身份为中央官员。据《中国文学家大辞典·元代卷》(邓绍基、杨镰主编,中华书局2006年版)第220页,欧阳玄自延祐二年(1315年)起为官,先后担任岳州路平江州同知、太平路芜湖县尹、武冈县尹、国子博士、国子监丞等官职,致和元年(1328年),迁翰林待制,兼国史院编修官;以后继续在中央为官,1357年卒于任上。结合记文可知,欧阳玄作记时间为至正甲申(1344年)。
[29]台可明“主庙事”,当为庙史(庙祝),平时负责禹庙的香火、洒扫等事宜,一般来讲不属于地方精英。南宋时期就有庙史负责重建神祠的情况,见阮元:《两浙金石志》卷12《宋重修灵应行祠碑》,国家图书馆善本金石组编《宋代石刻文献全编》第2册第836—837页,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版。
[31] “达噜噶齐”与“达鲁花赤”同义,清代改达鲁花赤为达噜噶齐,疑《四库全书》即如此更改。
作者:四川师范大学图书与档案信息中心(成都)讲师,博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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